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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里安回忆录
第一章 艰难的诞生
我是轻步兵出身.对技术兵器所知甚少,但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命运之神却把我同本世纪刚刚登上历史舞台的新兵种——装甲兵联系在一起。
1919年秋,我奉命从波罗地海地区回国供职,一度被派往位于汉罗福的第10旅工作。翌年1月,又重返老部队轻步营任连长。原以为此次回原部队,肯定要干很多年,不料这年秋季的一天,团长安门斯堡上校突然召见我,说团里准备让我到总参谋部任职。
早先我曾在总参谋部供事,后来被派往前线,从此再未奢望能重返那里任职。第一次大战结束后,德国陆军被急剧压缩,当时总兵力不足10万人,在如此小型的部队中要想很快晋升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当听到要去总部工作时,心里非常高兴。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心情真有点火烧火燎的,只好耐心等待。1922年1月的一天。我突然接到陆军参谋本部斯徒普朗格中校打来的电话,他用带有疑惑的口气问我,为什么未去慕尼黑报到。这肯定是中间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我对于问题的症结却一无所知。我向他解释了一番,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通知我4月1日到运输兵总监部报到。我连忙询问为什么要调我,他答道,柴希维茨将军希望调一位在参谋本部工作过
的人,因为我曾经在那里工作过。说完他又补充道,‘报道之前,先去第7摩托运输营见习,马上就去。”
装甲兵是一个新兵种,可以说我对它是一个门外汉。不过、在第一次大战时曾多少有些了解,并对它产生了一些兴趣,所以对这一新的任职我还是相当满意的。
第7摩托运输营驻慕尼黑。我赶到那里,向营长鲁兹少校报到。这是我们初次见面,但从此我们一同工作了许多年。营长把我分配到I连,在那里见到了连长魏末尔上尉。他曾是空军军官,现在转为陆军,后来又改回空军干老本行去了。他们两人都清楚我来此的用意,于是便把他们所知的知识传授给我,短短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我所学甚多,同时也与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1922年4月1日,我离开第7摩托化运输营,准时到运输兵总监部报到。一见柴希维茨将军,我便急切地问我的新工作职责,将军平静地说:“先去研究摩托运输的有关问题,比如工厂、加油站、技术工作以及公路的建造和运输工具等等。”
这令我大夫所望.我没有搞过技术,希望从事自己喜欢的装甲兵战术工作,于是当即表示无法胜任,并希望改搞战术,如不行,请让我仍回步兵营工作。
柴希维茨将军对我的不满没有指责,他解释道:这是他的参谋长的意见。因为机关人员的业务问题由参谋长决定.他不好干涉。最后,将军用温和的语气拒绝了我回步兵营的请求。
尽管不十分情愿,我还是开始了自己艰难的工作,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份全新的工作,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幸好有几位富有经验的同事帮助,使我受益匪浅。
在以后的岁月中,我们干了许多工作,其中最有价值的就是柴希维茨将军主持的有关军队摩托化输送的可行性论证。通过这一课题的研究,我逐渐认识到摩托化部队在未来战争中的作用和地位。
其实,早在第一次大战中,军队摩托化输送已不鲜见。但那时的输送大都运用于后方,一线部队战中输送几乎没有先例。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德国军队数量很少,一旦发生战争,不得不实施机动防御,这就需要用车辆输送,以提高机动性。
然而,后方输送,敌情威胁小,一般车辆输送即可,而在前方、普通车辆的防护极脆弱,难以胜任,装备“装甲车辆”似乎就成为解决此难题的唯一办法了。
我开始对这一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便设法多方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当时,福克汉中尉是全军唯一的搜集装甲兵资料的专家,我从他那里获得了大量资料,从中得知,不独德国在研究装甲兵的运用,英法两国对该问题的研究不仅起步早,而且已取得了一些成果。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有富勒、利德尔·哈特、米切尔等人。他们是当时研究装甲兵运用的真正先驱者,他们以敏锐的目光,洞察到摩托化部队在未来战争中的作用,并开始探讨把坦克不再作为支援步兵作战的一个支援兵种,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兵种运用的可能性。
特别是利德尔·哈特,他是第一位认识到可以使用装甲兵进行远距离突击,向敌人交通线发动攻击的人,他甚至还提出建立一支装甲兵与步兵混合编组的作战单位。他的这种装甲兵集中使
用的思想引起了我的注意,从此,我开始了艰难的尝试,寻求创立一套适合镕国陆军的装甲兵作战编组和战法。
在一个盲人的国家中,有一只眼睛的人便有资格做皇帝。由于当时德国还没有人研究这些问题,故而我居然有了专家之称。我先后在《军事周刊》发表了几篇文章,该刊主编阿托克将军对我很欣赏,还曾邀我经常写文章。
其间,我结识了奥地利《坦克手册》的作者黑格尔,并向他提供了一些资料。
1923年一l 924年冬季,布劳希奇中校(后任陆军总司令)主持了一次摩托化部队与空军合同作战的检验性演习。演习期间,陆军训练处提名让我担任战术和战史教官,在尔后一段时间里,我的任务是巡回前往各部队授课。
不久,我又在新上任的纳茨莫尔上校领导的总监部,担任演习组织工作,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演练了坦克与骑兵协同侦察的训练课题。
1924年秋,我奉命到第2师供职,师长恰好是柴希维茨将军。我的新的职责是把自己所学的知识教授给那些即将担负幕僚工作的人员。由于我在演习和训练中常能发表一些新酌看法,所以得到了霍林少校的赞赏。三年后,他推荐我回国防部运输司任职。我的新的任务又改为研究如何使用卡车运送兵员。因为当时德国陆军没有装备装甲输送车辆,故卡车就成了唯一的输送工具。
1928年秋,运输部队训练主官斯托持莫斯特上校让我兼任他们的战术教官,这样我又有机会重操旧业,研究坦克兵运用理论。这时,装甲兵的战术我已研究了多年,并获得了专家的头衔,但实际上到此为止我甚至还从未见过一辆完整坦克的内部结构。对于我来说,讲授坦克战术理论真是谈何容易。为做好这件事,我又翻阅了大量资料,幸好当时讨论第一次大战的书籍已很多,而且还可以找到外军的坦克训练教范。理论固然重要,实践尤不可或缺,到当时为止,我们在演习中所使用的都只是“模型”,最初是用帆布制成的,用人力推动.后来又改成铁皮制的模型,并采用了摩托化驱动。在实践中,第9步兵团第3营向我提供了镣慨的帮助,解决了我的很多疑难问题,我们一同尝试以坦克排.坦克连、坦克营的编组形式进行训练,以验证坦克作为一支独立战斗单位逆行战斗任务的可行性。在训练中,我结识了第3营副营长温克,我们后来一直保持着亲密无问的关系。
不久,我有幸被派往瑞典作四个星期的访问。到瑞典后,我被派到驻防哥地的第2营,营长布仑上校很热情地欢迎我们。之后,我又到克林斯波尔上尉的连队,我与他结下了深厚的友情,直到他去世前,我们一直保持着亲密的联系。在那里,我看到了德国制造的坦克,它是德国在第一次大战后期的产品,因为战后德国被禁止生产井拥有坦克,所以这些坦克是德国当时出售给瑞典的。瑞典人把它们编成了第一支坦克部队。我怀着极大兴趣观看了这种坦克的演习,并学会了驾驶它。
通过几年的理论研究和部队实践,以及国内和国外装甲运用情况的考察,使我对装甲兵这一新兵种在未来战争中的地位和作用有了新的认识,我逐渐形成一种观念:坦克,无论是单独使用,还是与步兵协同作战,都不可能具有决定意义,必须使其它一切支援兵器均具有与坦克同样的速度和越野能力,才能发挥装甲兵的最大效能;在各兵种中,装甲兵无疑应居于主导地位,其他的兵种则均应起配合作用,居于辅助地位;在任何情况下,不能将坦克分散使用,而应集中使用,编组装甲师,并在装甲师中编入必要的支援部队,这样才能充分发挥坦克的威力。
为验证这些观点的正确性,1929年夏季的图上推演演习中,我特地设想使用一个装甲师的部分兵力作战,令我高兴的是,演习获得了成功。自此,我坚信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正如一切新的理论在为人们普遍接受之前都要经历挫折一样,我的理论受到了多方的DZ,时任运输兵总监的斯徒普纳格将军禁止在理论教材和演习想定中设想起过一个团的装甲部队参战,他认为:组建装甲师完全是天方夜潭。
1929年的一天,当年在幕尼黑的旧友鲁兹上校(已出任总监部的参谋长)问我,是否愿意担任一个摩托化营的营长,我愉快地表示同意。
1931年2月1日,我正式上任。该营驻防柏林,共辖4个连。第1连、第4连和营部驻柏林的兰克维茨,第2连驻多贝利茨艾尔斯德,第3连则驻在莱斯。其中第l连配备装甲侦察车,第4连装备机器脚踏车,它们是一些配有机枪的全新装备。这两个这构成了本营的基本力量。第2连装备的是模型坦克,第3连干脆改编为战防饱连,所装备的武器也只是一些木制的假炮。在这些连队中,只有第1连装备有满编的老式装甲输送车,这些车是凡尔赛和约准许德军保留的装备。尽管十分陈旧,我们仍十分爱惜它们,在训练中一般只使用模型车,避免损坏它们。
尽管这个营装备陈旧,五花八门,但它毕竟为我检验自己的理论和培养自己组织才干提供了条件,我满怀信心地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
可是不久,上级的态度令我大失所望。当时的运输总监并没有认识到这支新部队的价值所在,他甚至不允许我营与驻地附近其它部队组织联合演习。按建制,我营隶属第3师,但师组织的各次演习中,运输总监让我营参演的分队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排,我的心情非常难过,第3师师长斯徒普纳格将军知道后,打电话安慰我。他是一位杰出的将领,对每次演习中装甲兵的作用都能做出客观、公正的评价,但不幸的是,由于他与国防部的意见不合,在1931年春他辞去了刚刚接任不久的总监之职,退休了。
临行之前,斯徒普纳格将军还特地给我留下了一句赠言;‘古德里安,你性子太急了。请相信我的话,在我们这一生当中都不要指望能看到德国的坦克会参加正式的行动。”斯徒普纳格将军能看到坦克的作用,但他的怀疑情绪太重,使他不能做出正确的抉择。
他辞职后,鲁兹将军接任了总监之职。他具有丰富技术知识和优秀组织才能.完全文持我所倡导的新战术,还在1931年秋任命我当了他的参谋长。
在以后的几年里,尽管不乏挫折,但我们的工作仍卓有成效。我们坚信装甲兵的未来发展方向是使之成为一支在战略上具有决定作用的新兵种。为发挥它的最大效能,当前其编组形式应是装甲师,进而以此为基础组建装甲军。
但是,这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因为我们很难说服其它兵种和陆军总司令相信我们抱定的方向是正确的,当时没有人相信这支摩托化部队将在战术上,乃至战略上对战争产生多么深刻的影响,在他们看来,这支部队充其量不过是一支勤务部队。特别是一些老牌兵种——步兵和骑兵,他们仍然把自己看成是陆军中最主要的兵种,步兵仍然坚信自己是“战争中的王后”。这当然也与他们中很多人从未见过这些新型兵器有关。由于他们对坦克了解甚少,所以当在演习中看到这些用铁皮制作的模型坦克时,那些曾参加第一次大战的老兵不察觉得好笑,自然对我们提出的理论也就觉得无考虑的必要。步兵如此看,骑兵犹甚。我曾向骑兵总监部询问骑兵在未来战争中的作用,当时的骑兵总监黑尔希堡将军认为,发展方向应是重骑兵,并表示愿意把战赂侦察任务转交摩托化部队。
然而不久,情况发生了变化*克罗亨豪尔将军接任了骑兵总监,这位步兵出身的将军,一上任便试图收回前任已转交出的战略侦察任务。不仅如此,当时德国陆军共10万人,编有3个骑兵师,他便把它们编成一个骑兵军,同时,又千方百计接管摩托化部队。此外,他还热衷于把很多骑兵军官派到我们装甲兵这些刚组建不久的新单位。对于骑兵总监部的这些做法,运输总监部进行了坚决的DZ,这种争斗有时还变得十分激烈。但到最后,新观念终究战胜了旧观念,内燃机战胜了马匹,大炮战胜了长矛。
装备是与编制体制同样重要的问题。在这方面,我们曾作过一些准备工作。早在1926年,德国就在国外设了一个坦克试验场。德国新制造的坦克可以在那里进行试验。为解决坦克生产问题,兵工署曾与几个厂家签订了订货合同,开始生产两种中型坦克和三种轻型坦克。当时,每种型号都生产了两辆样车,这样我们算是有了自己的十几辆坦克。按设计要求,中型坦克装有75毫米火炮,轻型坦克则装备37毫米火炮,使用的装甲均为软钢,最高时速不超过22哩。另外,负责监造的皮尔纳上尉还费尽心思地主持研究先进的坦克模型,其中包括性能先进的坦克发动机和能旋转射击的车用机枪和火炮,以提高坦克的机动性。总之,经过努力,他的这些目标基本达到了。不足的是,模型车毕竟有其局限性,主要是,车长必须与驾驶员紧靠,坐在车身里面,视野受到限制。同时,也没有装备无线电设备。应该说,经过改进,当时的坦克较之第一次大战之时的坦克有了很大进步,但我们仍感到,与我们理想中的坦克相去甚远,还有待于继续改进。
我们的目标是组建装甲师,对于它的最后定型装备,我们进行了研究,设想了两种型号:一种是轻型坦克,它装有一门可以打穿装甲的火炮,两挺机关枪,一挺装在炮塔上,另一挺装在车身内。另一种是中型坦克,装有一门大口径火炮和两挺机枪,安装同轻型坦克。并规定一个坦克营编有3个轻型坦克连和一个中型坦克连。中型坦克的任务有二:一是支援轻型坦克的行动,再一个是打击轻型坦克小口径火炮射程之外的目标。坦克的主要火力是车载火炮,其口径大小直接关系到坦克的破甲能力和射程。关于车载火炮的口径,我们主张轻型坦克须装备50毫米炮,因为当时估计,不久国外的坦克将改用较厚的装甲,但是兵工署和炮兵总监部极力主张轻型坦克用37毫米火炮,因为这样便于批量生产。经反复争论,最后运输总监部被迫同意了炮兵总监部的意见。至于中型坦克,双方意见倒很一致,装备75毫米口径火炮。
坦克重量和速度直接关系到机动性。我们要求这两种型号的坦克总重量不超过24吨,主要是因为当时德国的一般公路不能负荷比这更大的重量的缘故,速度则定为每小时25哩。
对于坦克的乘员及通信方法,我们也进行了详细的规定。各种型号坦克的乘员为5人。其中炮手、弹药手和车长各一,位置在炮塔内,驾驶员和无线电通信员各一,坐在车身内。车内联络,各乘员使用喉口麦克风。车与车之间的联络则使用无线电。‘
坦克从设计到装备部队需要一个过程,为便于组织部队训练,我们从英国购进了卡登路易型坦克,该坦克原是为安装20毫米高饱而设计的,虽然不是我们需要的真正意义上的坦克,但很适合部队训练用。此外,为满足部队训练需要,台兹将军还决定生产一种应急型坦克。这就是所谓的T一2型坦克,它装有一门20毫米火炮和1挺机枪。
摩托化部队的分练已进行过多次,但合练从未进行。为此,在1932年夏,鲁兹将军主持了首次加强步兵团与坦克营协同作战的联合演习。当然,演习中坦克营所使用的装备仍然是模型。不过,这种模型式的装甲侦察车总还是德国自己制造的,上面装有装甲,所用的底盘是六轮卡车的底盘。虽然装备落后,但毕竟我们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坦克。·以前,我们用模型坦克时,小学生们常用铅笔戳穿帆布外壳的假坦克,以窥看内部究竟。在演习中,步兵们总是利用棍棒和石头来防御我们的假坦克,这一次,他们失败了,莫说棍棒就是用刺刀也捅不被我们的坦克。
演习取得了成功。虽然演习中及演习后,不少骑兵军官仍不客观地批评我们的坦克,但大多数骑兵,持别是年青的军官已开始认识到了坦克的作用。
演习引起了多方注意,兴登堡元帅不顾年事已商,拖着老迈的身体参加了演习。在演习结束的讲评中,当谈到骑兵军的作用时,他说了这样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在战争中只有简单才能够获得胜利。我曾经视察过骑兵军司令部。我们看到的却一点都不简单。”
1933年,希特勒出任德国总理,使德国内政和外交均发生了重大变化。2月初,在柏林汽车展览会的开幕式上我首次看到希特勒.并听到他的演讲,给我印象颇深。在德国历史上,国家首脑主持这一展览会本来不是一件稀罕事。但他的演讲与其他要人在这种场合的讲话内容完全不同。他宣布取消国家对汽车的税收,大谈建设新的国道和准备生产大量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的“人民汽车”。
不久,’布洛姆贝格将军出任国防部长,赖谢蹈将军出任国防部常务副部长,令人振奋的是,两位将军都具有现代观念,对发展装甲兵深表支持。后来,在库默尔斯多夫的一次当代兵器发展展览会上,我又惊奇地发现希特勒对摩托化部队的最新成果的表演亦十分感兴趣,按计划,展览会为我们安排了半个小时的摩托化兵器展览。我们展出了一个机车排、一个战防炮排、一个坦克排(T一1型坦克)、一个轻型装甲侦察车诽和一个置装侦察排的装备。希特勒对于我们部队的机动性相当满意,他一再说:“这就是我所希望的东西!这就是我所希望的东西!”
库默尔斯多夫展示会,只有俾斯麦于1890年参加过,以后历届ZF首脑再没有人问津,这次希特勒亲临演习场,足证明他和俾斯麦一样重视军事装备的发展。
演展之后,我深深感到:只要我们有机会在上层领导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意见,ZF一定会批准我有关组建近代化国防军的建议。不幸的是,在德国陆军中有着严格的公文程序,此外,还有诸多反对我的主张的上级,他们横在中间,使我的主张无法上达国防部长。1933年3月23日,德国国会通过一个著名的授权法案,授予希特勒完全的独裁权力。当时,只有社会民主党投票反对,他们的这种勇气确实值得称道。因为在当时很少有人认识到这一法案会把德国人民带入深渊。我相信,那些当时投票支持这一法案的政客们是不能推托责任的。
1933年夏,纳粹党卫军摩托化兵团首领胡恩莱邀我赴宴,他称希特勒也将参加,我很想了解这位新总理的观点,以及他与他的信徒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于是准时如约。希特勒发表了一个演讲,内容是有关他们革命的历史。他似乎对于历史很有研究,在长达数小时的发言中,他举例说明任何革命在达到它的目的并经过相当时间之后,就一定要转化为一种进化过程。现在国社党的革命也已经到达了这个历史转折点。所以他提请他的追随者们注意,对于未来应持此看法。
1933年是德国装甲兵调整发展的一年。通过模型车训练,我越发感到只有把坦克当作陆军的主要兵器,并且配后足够的摩托化支援部队,才能充分发挥它的作用。
但是,部队靠模型训练终究不是长久之汁。由于凡尔赛和约的限制。德军工业已多年没有生产军用物资了,所以当时不仅缺乏熟练工人,而且也缺乏先进的制造机器,特别是能生产具有足够强度的装甲规格的设备。记得第一批提供给我们的钢材简直与玻璃一般脆弱。同样,我们所需要的无线电设备和光学器材质量亦相当差。为使我们拥有第一流的坦克,就必须拥有第一流的产品。而在这一方面,我们的敌人远较我们优越。
1933年秋,弗利希将军出任德国陆军总司令。此人颇具骑士风度,精通战略和战术,是德国军官团完全可以信赖的人。更重要的是:他视野开阔,很少保守观念,容易接受新生事物。记得有一次我与他谈起坦克的技术问题.他非常肯定地说:
“你应该清楚,所有的技术专家都是骗子。”
我反驳道:“我不否认他们会说谎。但如果一至两年后,他们的话不能成真,那么他们的骗局就会不攻自破。而战术家可能也同样说谎,不过他们的假话只有等到下一次战争失败后才能校戳穿。”
这位总司令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手帕慢慢擦拭着眼镜镜片,然后一字一顿地说:
“你的话也许是对的。”
与陆军总司令一同上任的陆军总参谋长贝克将军则是另外一种人。他为人正直,个性很强,显得不那么干易近人。他信奉毛奇,希望重新改组陆军总参谋部,由于他对近代新技术所知甚少,所以所用之人也大都排斥新观念。他反对建立装甲兵的计划,认为装甲兵仍然是一支支援兵种,他认为装甲兵最大编制宜定为旅级,而对组建装甲师则毫无兴题。
陆军总参谋长的意见是关键,于是我设法做通贝克将军的工作,使他同意编组3个装甲师,并印发装甲部队训练教范。最后,他勉强同意了我的意见,但只同意组建2个装甲师。实际上,这只是贝克将军暂时作出的让步,他骨子里是反对组建大型装甲部队的.这可以从下面一件事得到说明。有一次,我对他大讲特讲装甲师的优长,尤其是在战略方面的作用更大时。贝克将军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不!不!我不想与你们取得联系,你们对我来说速度太快了。”
我答道;“速度是快了些,但近期无线电技术发展,使部队在极快速的运动中也能与上级保持联系。”
贝克将军摇摇头,他自然不会相信。指挥官均要靠前指挥,越靠前越好。”
贝克将军则说:“你没有地图和电话,如何实施指挥?你读过施利芬的书没有?!”
我又说:“只要一个师长不与敌短兵相接,就应尽量接近前沿。”
贝克将军对此则更难接受。
最令人焦急的是,他一方面不接受理论,另一方面还奉持遇事拖延的态度,总是说要从长计议。他还把自己在第一次大战之前制定的“迟滞防御”战术全盘端出来,让陆军从上到下,直到步兵排都要演练效法。后来,直至装甲师成立后,这种守旧的理论才完全被抛弃。
1934年春,德军成立了摩托化部队司令部。鲁兹将军任司令,同时还兼任摩托兵总监和兵工署第6处处长,我则仍是他的参谋长。
德国装甲部队有了发展,国内政局也发生了突变。是年春,希特勒赴威尼斯访问墨索里尼,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出访情况似乎并不理想。他回国后,就召集柏林的将官们、党的要人及冲锋队的领袖训活。冲锋队的领袖们似乎对他发言的反应十分冷淡。当我离开会场时,听到有人在说:“希特勒还得学习学习。”我始发现党内的意见产生了严重的分歧。6月30日,这个谜终于揭开了。冲锋队队长罗姆及很多冲锋队高级官员被枪毙了。不仅他们,还有许多曾反对希特勒的人,尽管与冲锋队毫无关系,也被处决。其中包括前任总理兼国防部长施尔莱勒将军,他是与其夫人及部下布多夫将军同时遇害的。当时有不少人试图澄清这一事件,但未 成功。只是在1935年,在总参谋部一年一度纪念施利芬的聚餐会上,老元帅麦肯逊曾经提到这两位将军是清白的。对于此事,希特勒曾在国会做出了解释,但其理由不能使人满意。当时人们都希望,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今天回想起来,如果陆军的领袖们能坚持把问题澄清,不仅对德国陆军,对德国人民都是一件幸事。
1934年还发生了一件事,它对德国的未来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我至今难以忘怀。8月24日,兴登堡元帅病逝;痛苦之余,我提笔给妻子写了一封信:
那位年迈的绅士不在了。我们每个人对于这个无法补偿的损失均深感悲哀。他对于整个民族,尤其是对于陆军,就像慈父一般,他的逝世在我们国家生活中留下一个极大的真空,这必须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真正地填充起来。只要他存在,对于外国人而言,比任何条约和外交词令都更有价值。全世界对于他都具有信心。我们一向都是爱戴他的,他的去世使我们感到万分的痛心。
明天我们将宣誓效忠希特勒。这个誓词将具有严重的后果!祷祝上帝,但愿双方为了德国的福利都能信守不渝。陆军是一向遵守誓约的。希望这一次陆军也能够光荣地遵守他们的誓约。
你的意见是对的。假使所有派别的领袖都能利用这个机会无限期地停止一切的典礼和庆祝仪式,并且从此少发表演讲,那才是一种极好的事情。……现在所需要的是忠实努力的工作和少说废话。
这封信是我于当天写下的感受,可以说当时大多数军人都有此感。
五天后,德国军人所尊敬的元帅和总统的遗体被安葬于坦能堡广场。安葬仪式后,希特勒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死去的战士呀!他现在已魂归天国了!”
按照授权法规定,希特勒已宣布:总统去世后,总统与总理合二为一。所以自8月2日起,希特勒便成为国家元首、ZF首脑和三军总司令。从此,希特勒走上彻底独裁的道路。
1935年3月.德国获准重整军备。当我们得知这一消息后真是兴高采烈,大家欢呼凡尔赛和约中最屈辱的一页已经过去。为庆祝这一天,德国筹备在英雄纪念日举行庆典,原计划让装甲兵参加阅兵,但有人表示反对,说;“他们所用的是那种短的卡宾枪,恐怕连举枪的动作都不一定合乎标准。”
在这些人看来,这无疑是一个“大”问题,所以阅兵时,装甲兵只派了几个营去,而且也没有让坦克参加。
不久,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非NBCLUB发文的都是骗子接踵而来,3月16日德国ZF发布文告:德国恢复了征兵制。当时,我们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潜在的危险,大家一直认为德国的邻国军力很强,只有加速扩军才能保持我们的平等地位,并没有想到其后果。至于装甲力量,我们与邻国差得就更远了.为了弥补目前在数量和质量上与邻国存在的巨大差距,我们认为,必须集中使用.编组较大建制的单位,包括装甲师甚至装甲军。
我们的努力终有所获。1934年,在鲁兹将军的主持下,我们着手将瘴托化司令部编制内的单位拼凑起来,组建第一个装甲师*经过一番研究论证,终于在1935年夏天开始付诸实施,并指定魏克斯将军任师长。至此,我的组建装甲师的梦想终于成真。
按计划,新组建的装甲师主要充任训练师,目的是通过演习,为将来组建更多的师摸索经验。当时我们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就是力图通过该师的训练实践向领导层和军界展示大规模集中使用坦克是完全可行的。
我们的工作卓有成效,布洛姆贝格和弗里希两位将军显然对装甲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为进一步引起最高领导人的注意,鲁兹将军还曾经呈请希特勒亲临指导,后因希特勒身边的几个人从中作梗,未能如愿。
装甲师组建后的第一次演习便取得了成功。弗利希上将观看完演习后.面带微笑地椰榆道:一切都好,只是结束时放的那个气球上面应该印上古德里安的坦克,真棒!’的字样。”
不久,我们奉命组建新的装甲兵司令部。鲁兹将军出任司令。这是一件大好事,但我们多少有些遗憾,原想使它和其它兵种一样成立总司令部,具有同等的职责和权限,但由于陆军参谋总长贝克将军的阻挠,未能实现。
装甲师司令部成立后,便着手扩编装甲师。1935年10月15日,这是一个历史性日子,德国陆军3个装甲师正式成立:
第1装甲师,驻魏玛,魏克斯将军任师长。
第2装甲师,驻吴兹堡,古德里安任师长。
第3装甲师,驻柏林,费斯曼将军任师长。
接今后,我离开了装甲兵司令部,前往部队任职。接替我的参谋长之职的是鲍卢斯上校,他后来在斯大林格勒之战中被俘,时任第6集团军司令。
俗语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我仍然担心装甲兵总监部是否能顶住来自陆军总司令部的压力。果然不出所料,在新的一轮争夺中,总参谋长贝克将军成了赢家。1936年组建了第4装甲旅,它的使命是直接支援步兵作战。不仅如此,在骑兵总监部的坚持下,我们预定成立更多装甲师的计划亦被暂缓实施,代之以成立另外3个“轻型师”。这些师每个编有2个摩托化步兵团、1个侦察团、1个炮兵团和一个坦克营及其他支援分队。
此外,又新成立了4个摩托化步兵师,实际上这几个师只是通过给步兵师装备输送工具改装而成的。
经过这些改组整编后。陆军总司令部又将4个摩托化师编成第14军,3个轻型师编成第15军,而我们的3个装甲师则合编为第I 6军。并将这三个军隶属于司令部设在莱比锡的第4军区司令布劳希奇将军。
新的编制体制并没有解决兵种间的矛盾,接下来,在部队着装颜色及编制上,各兵种都发生过严重的争执。
我始终不同意将装甲兵分割使用的做法,看重集中使用它们的作用。不少步兵将领却不这样看,他们虽然也清楚摩托化部队的优点,但仍断定,它们只不过是起辅助和支援作用的。陆军总监弗洛门将军曾命令把所有步兵团的第14连改为摩托化连,我认为没有必要,因为该连是战防炮分队,要与步兵协同作战,保留马匹牵引更好。
总监听后甚为不快,气咻咻地说:“步兵也希望有几辆汽车呀!”
总监要求提高步兵的机动性的初衷无可非议,但似乎方法不当,于是我建议将重炮营摩托化,然而这一建议遭到否决。所以后来重炮兵始终由马匹牵引,这在以后的战争中,特别是在苏德战争中曾带来严重的后果。
1936年专,我师突然接到战备命令,说敌军将进入莱苗兰非军事区,让我师进入战备状态以防不测。这是地地道道的军事冒险,我们当然十分组心。幸好一切正常。
同年8月1日,我被提升为少将。
在吴兹堡第2装甲师师部工作的几年里,我与同事关系非常融洽,加上这里风景秀丽,山清水秀,我决定在此购一套住房,计划长期定居。在师部虽然工作比较繁忙,我仍忙里偷闲研究战术。1936年冬,我终于开始撰写《注意!坦克! 》一书。书中,我全面地阐述了装甲兵的历史沿革和德军建军的基本方赂。我希望通过它的公开发行,能使我们的计划和理论得到更为广泛的支持。
1937年秋,德军组织了一次更大规模军事演习。演习行将结束时,希特勒同应邀参观的国外贵宾来到演习场,其中包括英国元帅第弗内尔爵士、意大利元帅巴多格里奥和墨索里尼。费斯曼将军指挥的第3装甲师及第1坦克旅参演。我则担任演习导演部装甲兵部门的裁判。
演习证明,装甲师作为独立单位使用是可行的,但也暴露了一些问题,主要是供应和装备修理有时跟不上,有鉴于此,我向上级写了一份建议材料,但没有得到答复,直到翌年演习中问题再度暴露时才引起他们的注意。
总之,德国防军的装甲兵的组建和扩大的过程是漫长而又曲折的,在此过程中充满着新旧两种观念的对立与斗争,尽管今天想起来仍有许多憾事,但毕竞德国军队在此方向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这为我们今后取得战争初期的胜利确实有所裨益。
第二章 “铺满鲜花”的进军
1938年,在德国.甚至世界都是风云变幻的一年,作为本年度开端发生的布洛姆贝格、弗利特希事件似乎是一种前兆。 2月2日夜间,我突然接到晋升中将的任命,同时令我即刻赴柏林参加2月4日的会议。此事非常突然,真使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本能地感到出了大事。
2月4日清晨,我匆匆赶往总理府,在街上,一位熟人冲我打招呼,恭喜我升任陆军第16军军长,我感到非常突然,赶紧买了一份早报查看究竟,报上赫然列着一大批被免职的将领,其中包括国防部长布洛姆贝格、陆军司令弗利特及我的好朋友鲁兹将军,这使我非常吃惊和沮丧。我带着不安的心情走进会议大厅,发现三军的高级将领全部到齐,并围成半圆坐着。诸将静悄悄呆坐,没有人说话,仿佛空气都凝固了。随着值班军官的喊叫声,希特勒从办公室疾步走进大厅,他用冷峻的目光从在座的每人的脸上划过,提高嗓门儿道;“我已决定兔去布洛姆贝格元帅国防部长和陆军总司令弗利希上将之职。因为前者有一段不名誉的婚姻,后者则犯有某种罪行。“至于是什么罪行,希特勒没有说,对于其他将领为什么被免职,希特勒也未一一解释。会议草革收场,我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总理府,领导层如此轻率地免除高级军官之职实在今我惊讶。布洛姆贝格元帅的免职事出有因,而弗利希上将的免职则似乎完全是捕风捉影。后经军事特别法庭审理,证实对弗利希将军的控词纯系诬告。既然事情已经搞清,理应为弗利希恢复名誉并复职。但是希特勒面对这一尴尬的局面,只是发布了一份简短的声明,对于这一事件表示歉意,并且表示今后再不会犯这种错误,而对我们要求弗利希复职的请求则置之不理。结果,新任陆军总司令布劳希奇只是恢复了弗利希的军人地位,任命他为第12炮兵团荣誉团长。军事法庭也只是将诬告人处决,而对该事件的幕后策划人则不予追究。国防部长夫职后,希特勒便将国防部长一职空缺,让常务副部长凯特尔出任最高统帅部长官,实际上凯特尔也无指挥权。我们第4军区新任司令是赖谢琐将军,他是一位富有革新思想,颇为精明的军人。此后,我们的合作一直很好。对于德国国防军而言,1938年2月4日是继1934年6月30日之后的第二个“黑色日期”。这一天,大批有才干、优秀的指挥官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我们大家虽然曾经要求,甚至敦促新任陆军总司令采取行动,但他却没有勇气这样做,正当我们准备进一步采取行动时,“德奥合并”事件发生了,这样,德国陆军就错过了追问此事的大好机会。弗利希事件证明希待勒与陆军将领之间缺乏信任,这在以后的艰难岁月中不止一次地表现出来,其结果只能使军队一再蒙受损失。按新的任职,我出任第16军军长.鲍卢斯上校成为我的参谋长。他是一位聪明能干的参谋人员,这已为尔后战事纷里的年月所证实。在以后的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这位不幸的第6集团军司令被俘,很多人因此攻击他,我却不敢苟同,因为他们只是根据流言作出判断,并不了解事实情况。我的军下辖三个师,师长也全部改换。新任第1师师长是希米德将军,第2师师长怀尔将军,第3师师长希魂本堡将军。 2月危机似乎已经过去,我们又满怀信心地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可是新的更大风波正在悄悄来临。 3月16日下午4时,陆军参谋总长贝克将军突然召见我,我急忙驱车晋见。贝克将军见我风风火火地赶到,便示意我坐下,之后从衣裳里取出一个密封袋递给我。这是一份希特勒决心兼并奥地利的作战命令。
没等我开口,贝克便开门见山地说:“不独你部,其他一些部队也将奉命开赴奥地利,现在令你率你部第2师执行进军任务。““这样做会使现任师长怀尔将军很难堪,而且怀尔是一位优秀指挥官。“我立即表示异议。
贝克笑道:“这倒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上级的命令和安排。。
我仍有些担心,认为越下级职权范围指挥似不妥,于是提出除第2装甲师所部外,能否再加上军部并从其他两个师抽调部分兵力组成进军部队。
贝克沉思片刻后,同意了我的建议,并决定将另一支党卫军装甲师也交于我指挥。最后分手时,贝克对我说:“如果我们想吞并奥地利,这也许是最佳时机。“我迅即返回军部,遂下达了预先号令。20时许,贝克复召见我,他命令我部及转隶我部指挥的希特勒近卫师,必须在21时一 22时全部于巴索附近集结完毕,并告诉我,此次进军由博克上将统一指挥,南方各步兵师将从南方渡过莱茵河,其他各部队则直趋提罗尔。任务紧迫,必须立即行动。我们的困难可想而知。希特勒近卫师已处于集结状态,但从柏林到维也纳需行军598哩,而第2装甲师还在演习之中,一时难以收拢,加之从驻地吴兹堡到巴索约 250哩,而由巴索到维也纳又是170哩,如此长距离行军,其间还可能发生战斗,难度可想而知。我决定立即召见希特勒师师长戴垂希。从他的口气听出,这次行军极可能是一次和气进军,我突然闪出了一个念头,能否在各辆坦克上面均悬挂彩旗,于是我请戴垂希把这想法报告希持勒。半小时后,戴垂希从柏林打来电话,说元首已批准了这一建议。
3月11日晚22时8分,16军军部进抵巴索。之后,我们又接到命令,次日上午8时开入奥地利。进军时刻开始倒计时。第2师仍没赶到,我如坐针毡,不断催促他们尽快赶到。怀尔将军也确有难度,好在至午夜,他率第 2师终于起到了。
部队是集结完毕了,但第2师仍面临很多困难,他们没有奥地利地图,也没有油料。我就派人把一份旅游图送去,总算解决了地图问题,但油料仍没有着落。我们突然想到了在巴索地区有一个陆军油料仓库,但它仅供防守齐格菲防线的部队使用,未经许可,任何部队不得动用。我们派人寻找负责人,无奈没找到,偏偏仓库值班员挺认真,不肯让我们使用。最后,我只好用威胁的口气吓唬他,才勉强同意给我们一些。油料解决了,运输又成了问题,还好巴索市长很负责,帮段我们征调了一批卡车,总算拼凑组建了一支油料运输队。部队用油量大,携行量毕竟有限,所以后来在进军途中,又要求奥地利沿途的所有加油站提供保障。尽管我们尽了最大努力,第2装甲师仍未能在6点整准时越过边境线。一直拖到9点,其先头部队才绕过沿边境设置的拦杆进入奥地利。师的前卫部队由第5、第7装甲侦察营和第2机车步兵营组成。它们很快通过了林茨。向圣波尔登进发。我随师本队前进,刚从柏林进来的党卫军师作为后卫在军本队后跟进。坦克上悬挂彩旗的做法出入意料地获得了成功。部队所到之处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第一次大战中的许多老兵胸前配戴勋章,向我们敬礼致意,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坦克一停,马上就被铺满了鲜花。沿途很多人拿着食物欢迎我们的士兵,他们与士兵握手、拥抱,不少人留下幸福的眼泪,其情景颇为动人。行军途中没发生任何意外,人民对我们根友好。的确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后来由于政治上所犯的错误,使我们分离了很久,现在终于团聚了。 12时许,我赶到林茨,之后又向圣波尔登前进,沿途碰到党卫军总司令希姆莱,他告诉我,元首于下午3时赴林茨,让我部布置警戒,我立即命令第2师部署保卫工作,奥地利驻地军官知道后也要求参加警戒工作,我马上同意了他们的要求。不久,街道上就挤满了6万多群众,他们不停地向德国军人欢呼致意。近黄昏时分,希特勒才进抵林茨,我在市界处迎接他,尔后一同进入市区,我亲眼看到他那以凯旋者的姿态进入这座城市的全部经过。按日程安排,希特勒在市会堂的阳台上发表了演说。‘演讲结束后,希特勒又去医院看望几天前暴动中负伤的人员,然后才回到临时寓所休息,我向他汇报了进军计划,告诉他我们准备立即向维也纳进军。约21时,我率部出发,至午夜已进到圣波尔登,随后我牢前卫部队走在员前面.直奔维也纳。3月13日夜间1时,我率部进入了该城。此时,维也纳举行的庆祝德奥合并的火炬大YX刚刚结束,大街上仍挤满了欢快的人群。当他们看到第一位德国兵出现在大街时,那种热烈的情景真令人难以忘怀。我们的军队由奥地利军乐队开道,浩浩荡荡地入城,并接受了奥地利维也纳驻军司令徒神速尔将军的检阅。部队所经之处,响彻起一片欢呼声,我则被人们举起护送至下榻,他们把我的大衣上的扣子全部拽光了,以留做纪念。翌日清晨,我拜访了奥地利陆军的高级将领,他们盛情地款待了我。
3月14日,我忙于准备预定在15日举行的大阅兵仪式。按计划,阅兵由我主持,这一天我们与那些新的伙伴们合作得非常愉快,演习准备工作很快就绪。
3月15日,阅兵式按期举行。在阅兵分列式中,奥地利军队一个方队走在最前面,之后是德军和奥军的方队间隔依次接受检阅。阅兵期间,群众的情绪极度高涨。
阅兵结束后的几天里,我奔赴典地利各地视察奥地利军队的机械化部队,并研究了如何把这些精锐部队编入德军。我对奥地利的机械化部队的印象很好,他们的士气和纪律良好,相信将他们与德国防军合并肯定会增加我们彼此的力量。德奥合并在形式上完成了,但要实现真正的统一仍有许多工作要做。我们希望奥地利陆军的一些人能到德国各地走访,以便加强了解。后来,他们其中有一部分到了我军的驻地吴兹堡,我的太大还在那里招待了他们。进军奥地利已经结束,我们装甲部队从这次进军中学到了不少东西,积累了经验和教训。
总起来说,进军还算顺利。普通车辆途中抛锚很少,只是坦克相对比较多。到底有多少,准确的数字我记不清楚,不过至多也不超过30%。并且到3月15日阅兵时,所有发生故障的坦克也全部修复了。由于此次行军距离远,速度又很快.所以一部分坦克途中抛锚本是很正常的事,但对于那些不了解情况的人,特别是不了解坦克性能的人,甚至包括博克上将,也未免大惊小怪。故而在大阅兵后,我们这支年轻的装甲部队便受到了不少人的严厉批评。他们认为,这次进军已证明坦克不适合长期持续的进攻作战。事实上,他们的批评完全是无的放矢。我认为要估价装甲部队在这次“维也纳进军”中的成就到底如何,首先应明了以下几个问题;
(一)此次进军,是装甲部队在事先毫无准备的条件下进行的。在进军之前,我们刚刚开始进行连教练,参谋人员的理论集训也没有完成。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进行师一级规模的冬季进军大演习。
(二)较高一级的司令部也同样毫无准备。这次行军完全是由希持勒一手发动的。而装甲兵师直到1935年秋才正式成立,所以缺乏经验,组织起来颇感困难。
(三)这次“维也纳进军”,第2装甲师行程约420哩,近卫军则达600哩,而规定时间不超过48小时。即便这样,总的说任务还算圆满地完成了。
(四)这次行军最大的弱点是装甲兵设备保养得不够充分,尤其是坦克。这一弱点在1937年秋季演习就已明显地暴露出来,后来我们提出了改进措施,但在当时还没有付诸实施。
(五)油料供应是一个大问题。这次行动暴露了这一弱点,今后需加以克服。
(六)无论如何,这次行动已证明我们关于装甲师可以作为—级编组作战的观点是正确的。
(七)这一次进军告诉我们,一个以上的装甲师在一条道路—行军并无太多困难,编组摩托化军是可行的。
(八)应该承认,这次进军使我们在装甲部队的运用和保障;面学到了一些新东西.但是对于我们有关坦克战术的基本理论;并无什么收获。它证明,德国装下兵现在所定的道路是一条正确的道路。关于这次行军,当时甚至在以后,在国外都有不少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丘吉尔在他那本价值很好意义重大的回忆录中,关于德军进军经过曾有一段描述,我觉得很有必要引述一下。
胜利进入维也纳,一向是这位奥地利下士的梦想。3月12日星期六的晚上,在奥地利首都的纳粹党曾经计划举行一个火炬YX,以欢迎这位英雄征服者。但到时却不见大军驾临。有三位巴伐利亚后勤部队的军官,事前乘火车到达维也纳,负责为入侵军队布置营房,此时被大众抬在肩头,以资点缀。这种挫折的原因,慢慢泄漏了出来。德国的战争机器,慢慢地呆笨地越过边界,至近林茨方停顿下来。虽然气候理想和其他良好的条件,大部分坦克车机件坏了.摩托化的重炮也出现了毛病。希特勒特别宠爱的第4集团军司令官赖谢咽被认为应负这一种失败之责,从此也暴露出德国陆军在其重建的现阶段中,尚未成熟的情形。
希特勒自己乘汽车走过林茨时,目睹车辆拥塞的情形,大为镇怒。轻型的坦克从乱堆中设法开了出来,孤独地于星期日清早开入维也纳。装甲车和摩托化重炮装在火车货车上,用这种方式总算及时赶到参加仪式。希特勒在兴高采烈或惊惶失措的群众之中,驾车走过维也纳的图像是大家都知道的。但这一个神秘性的光荣机会,却有一个不安静的背景。事实上,德国元首对于他军事机构的显而易见的缺陷愤怒万状。他申斥他的将领,后者亦反唇相讥。
读罢,我深感,丘吉尔这段话未免有些道听途说。据我所知,从巴伐利亚至维也纳的铁路在3月12日这天从未有火车驶过,所以不存在那三位随营人员去维也纳的问题。至于德国的“战争机器“在林茨停顿下来,完全是因为我们等待希特勒才这样做的。否则,我们当天下午,便可进入维也纳。那天的天气其实较差,在下午下了雨,而在夜间还刮起了大风雪。从林茨至维也纳只有一条公路,而且正在扩建中,路面相当差,并不是什么天气好,条件优良。尽管这样,大多数坦克仍顺利地到达维也纳,并末出现交通堵塞的情况。讲到重炮兵如何如何则更加离奇,因为我们当时既没有重型坦克,也没有重炮。至于谁负其“责”,因为赖谢淄只是在2月4日才出任第4集团军司令,距进军不到五个星期,所以很难说他对部队存在的装备问题负什么责任。还有他的前任布劳希奇上将,他任职亦很短,所以也难说他有什么“责任”。丘吉尔还谈到希特勒对进军情况表示不满。我在林茨曾遇到希特勒,他似乎没有不快的样子。据我所知,,当时和事后没有一位将军挨过训斥。同样,他们也没有与希特勒争吵过。就我个人所言,无论是在林茨.还是在维也纳,希特勒对我都很客气。唯一和我过不去的是进军总司令傅克上将,起因是我没有请示他便让在坦克上面悬挂彩旗。后当我向他解释已经希特勒同意时,他也就不再追究了。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我曾几次见过希特勒受到感动的情形,这一次似乎是他员受感动的一次。当他在阳台上演讲时,我就站在他身旁,对他的面部表情看得真切。当时他泪流双颊,似系真情。假如丘吉尔不是道听途说,他这样描写德军进军情况是想证明什么呢,他的用意也许是想说明,如果英法两军在1938年敢于一战的话.那么也许那时便可决定胜负。对此,我不想说什么。但有一点却是事实,英法当局没能这样做,结果,德国这些“开不动“的战争机器,只经略微改进一下,便于1940年春将西方国家的守旧的陆军打得一败涂地。阅言少叙。进军任务完成后,第2装甲师奉命留在维也纳,该师从当年秋季起开始接收奥地利籍新兵。党卫军近卫师和第16军军部则于4月间返回柏林,这样我们军原驻地吴兹堡被暂时闲置起来。
1938年春,德国又组建了第4装甲师,由朗哈特将军任师长。不久,又成立了第5装甲师和第4轻型师。 1938年夏,我忙于检查各师的训练情况。8月,我搬到了柏林的新住宅。恰巧赴上匈牙利摄政霍尔泰海军上相信夫人和首相来访德国。希特勒为客人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我有幸参加。宴会后,希特勒与我闲谈,他对坦克有着浓厚的兴越。很明显,希特勒对霍尔泰访德未能达到自己的预期目的深感失望,希特勒本想诱使匈牙利与德国签订一个军事条约,但没有成功,为此,希特勒在宴会的致词中和宴会后都有明显的表露。 9月10日一13日,我和我的夫人赴纽伦堡参加国社党大会。这时,德捷关系已相当紧张,在会议结束时,希特勒致大会闭幕词,他谈到了德捷关系,我们从中已看出危险的凶兆。 9月底,我们开始准备进军苏台德区的行动。由于捷克人拒绝让步,所以战祸迫在眉睫。然而,慕尼黑会议却开辟了一条和平解决的途径,于是德国又可以兵不血刃地兼并苏台德地区了。 10月初,我奉命指挥第16军所属部队第l装甲师、第13和第20摩步师,执行吞并苏台德地区的任务。计划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10月3日,由奥林将军指挥第13师占领艾格尔.阿希。法朗曾斯拜德等地。
第二阶段:10月4日,第1装甲师进入卡尔斯拜镕。
第三阶段:至10月5日,三个师全部进抵指定位置。
为隐蔽行动企图,我军各师夜行晓宿,在9月31日至10月1日和1日至2日夜间,第1装甲师和第13摩步师两度行军开进,迅速向边境地区挺进。从军事观点看,装甲部队的这次行军表现的确不凡。
10月3日,我军开始越过德捷边界,在国境线附近的阿希我见到了希特勒,向他汇报了各师开进情况。之后,我们到一个野战炊事班用餐。当希特勒发现饭中含有猪肉时,他没有食用,仅吃了几个苹果。饭后,他让我明天为他准备没有肉的伙食。当天,我们进入了艾格尔,当地很多群众身着民族盛装走上街头热烈欢迎希特勒的到来。
10月4日,我同希特勒在第1装甲师师部用餐,我坐在他的对面,边吃边谈。大家对进军途中没有发生流血深感高兴。随后我们继续前进,希特勒不停地向沿途通到的我军部队招手致意,当他看到德军士兵体格健壮时展出了满意的神态。沿途我们又受到群众的欢迎,其情景同向奥地利进军时差不多。按日程,希特勒将去卡尔斯拜德,于是我立即驱车到那里部署警戒,刚刚到戏院门口,就碰上了一支仪仗队。它由三个连队组成,分别来自第1坦克团、第1步兵团和党卫军一支部队。我的长子,时任第1坦克团第1营副营长也在其列。我们刚准备好,希特勒便赶到了,他首先检阅了仪仗队,之后步入剧院。当时街上正下着大雨,剧院里群情沸腾,人们穿着民族服装,欣喜若狂。许多妇女流下眼泪,不少人跪在地上祈祷,欢呼声震耳欲聋。的确,苏台德地区的日尔曼人一直为穷困、失业和迫害所困扰,很多人丧失了生存的希望,当他们看到德国军队时,其兴奋之情也就不难理解了。我们立即命令军需部门向群众分发食品,这项工作直到专门的机构开始工作后才停止。 10月7日一10日,我们又相继占领了一些日尔曼人居住的地区。每到一处,我们都受到了同样热烈的欢迎,坦克和汽车上撤满丁鲜花。青年男女们挤满街头,有时我们几乎无法前进,数以千计的日尔曼血统的士兵,离开了捷克军队,他们徒步返回自己的家园,很多人还穿着捷克军服,身背包袱或木箱,形象很掺。这就是那支不战而败的捷克陆军的缩影。我们原估计,捷克防御设施很完善,可当我们经过其第一线边防要塞时,并末感到多么坚固、不可战胜。不过,一想到我们兵不血刃就克服了它们,使这一小块日尔曼人居住的土地完整的、没有损失的和平占领,我们心中充满了欢乐。随着军事占领和政治危机的结束,人们从战争的恐怖中又挣脱出来,我也不像前几天那样繁忙了,又有机会去猎鹿了,两个星期内我打了几次猎,收获颇丰。
1938年的确是不平凡的一年,其间几度出现危机、如今总算平安地度过了,我们这些对政治并不感兴趣的军人,在经过了惊涛骇浪之后,也开始祝愿德国安定下来,着手对吞并的新土地进行改造和消化工作,我们更加坚信,祖国在欧洲已相当强大,今后它完全可以通过和平方法达到自己的目标。和平吞并奥地利和苏台德地区,使希特勒获得了重大的外交胜利,先前二月危机所造成的不良影响一扫而光。甚至在9月间,哈尔德取代贝克出任总参谋长这样一件大事,也因德国在苏台德地区的胜利黯然失色。贝克辞职是因为他不赞同希持勒的外交政策,认为那样太危险。于是贝克向陆军总司令布劳希奇提出让全体将官发表一个拥护和平的宣言,陆军总司令却拒绝参加,所以其他将官当时并不知道贝克曾有此建议。不久,我从苏台德地区返回柏林,当时我满怀希望地认为德国将会长治久安,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时间之轮转到10月末,魏玛市刚刚扩建完毕的大象宾馆喧闹非凡,当地区党部正在组织庆祝大会。希特勒获悉后竟然也兴致勃勃地光临了。而我作为当地驻军最高将领亦应邀参加。希特勒每逢集会,通常都要讲上几句.这次也不例外,不过使我吃惊的是,希特勒特别严厉地攻击了英国,字里行间充斥着对丘吉尔和艾登的嘲讽。
演讲完毕后,我利用茶会之机与希特勒交谈,试图了解其中原委。原来主因有二,一是张伯伦在哥德斯堡对他有失态的地方,二是某些英国贵宾在进见他之时,有不礼貌的地方,这使他大为不满,感到受到了侮辱。希特勒告诉我,他已对英国驻德大使韩德逊说了;“如果英国人再衣衫不整的来见我,那么我就命令我的大使穿着睡衣去见你们的国王。请你把我这句话转告你们的ZF2“希特勒对德英关系一向比较重视,这些事使他感到英国人仍对与德国重建友谊毫无诚意。慕尼黑协定早已签定,但德国的处境似乎并不轻松,它似乎注定还要遇到失望和烦恼。当天晚上,魏玛戏院还上演了歌剧,我和希特勒同坐一个包厢,并共进晚餐。我们的话题多半是艺术。之后希特勒又坐到演员席,去与他们周旋了。不久,我回到柏林。陆军总司令召见我,告诉我准备成立一个领率机构统辖摩托化部队和骑兵,这支新部队称为“机动部队“,初步意向由我管辖。我详细看了他的草案,这支部队的主官人员实际上只有视察权,而无指挥权,我当即拒绝接受这个有名无实的新职。几天后,最高统帅部长官凯特尔将军之弟、陆军人事处处长凯特尔将军又来找我,说陆军总司令敦促我重新考虑,接受该项任职,并说这也是希特勒的意思。此事令我不满,因为总司令当时并没有说这是希特勒的意思。经考虑,我仍拒绝接任,并请他转达希特勒。不久,希特勒单独召见我。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和盎托出,发言达20分钟。
希特勒没有插话,静静地听着。最后他说:
“这个新职务对于一切摩托化部队和骑兵的发展,都应具有控制的权力,假使你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向我反映,我将与你共同推进这项改革,所以我命令你必须接受这项新命令。“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升任二级上将,出任了机动部队总监之职。作为机动部队总监,我拥有一间中等大小的办公室,周围仅有几个参谋人员,一看便是一个虚职。刚上任,一大堆困难便接因而来,虽然得到有难可直接请示希特勒的允诺,但按正常程序,我自然不会直接越级上报的。在机动部队总监部工作期间,我曾提出改组骑兵的建议,井拟制出一个新式骑兵师的编制,但报到陆军军务总监弗洛门将军处,又被退了回来,他认为新计划要增加两千匹马,开销太大,所以直到战争结束,骑兵实际上只起到侦察、搜索的作用,没有太大的作为。另外,还有一件小插曲值得一提。按战时动员令规定,机动部队总监在战时须调任步兵预备军任军长。我对此不满,花费很大气力,才把它改成战时可出任装甲兵的军长。没料想,不到一年光景,大战即爆发,我真的又改回老本行了。
第三章
占领苏台德地区,只是希特勒吞并捷克的第一步。1939年3月,他又以保护国名义,将捷克并入第三帝国的版图。对于这一情况我一无所知,直到实施军事占领的当天上午,陆军总司令才召见我,告知这一既成事实,并命令我即刻动身赴布拉格,任务是搜集有关坦克部队此次冬季作战的资料数据,顺便了解捷克装甲兵的装备情况。
在布拉格,我见到了接任我任第16军军长的霍普纳将军,他将进军情况介绍了一番后,我察看了我军几支部队和捷克军队的装备情况,总的印象是捷克的装甲设备比较先进,可资利用。后来在波兰战局和法国战局中,我们多次使用过它们的装备,质量确实不错。只是到苏联战局时,才感到不太适用了,而用德国较重的装备全部替换下来。
4月20日是希特勒诞辰50周年,为纪念这个日子,在柏林举行了盛况空前的庆祝大会,会中还组织了一次大型阅兵式,所有各军兵种及部队的军旗集中编为一个“军旗营“,旗手们举肩从受阅台前走过,军旗向他倾斜致敬。
此时希特勒的“成就”似乎登峰造极,他沉浸在周围的一些溜须拍马的人的一片颂歌之中.根本不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不理乎当时的欧洲已处于战争的边缘,结果把德国一步一步推向战争。
4月28日,他拒绝签订英德海军协定,同时又宣布与波兰签署不侵犯条约。
5月18日,意大利外交部长齐亚诺伯爵访德,此行目的是想劝告希特勒不要冒挑起战端的风险。德国外交部为这位外交部长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为容纳更多的人,他们在花园里面架起了两个大帐篷,几乎把花园面积占尽,鉴于当时天气仍较寒冷,又在帐篷里生了火。为了助兴,招待会准备了音乐歌舞。自然这种场合是少不了希特勒的,他准时赴会。希特勒向来认为自己艺术修养颇高,故此他坚持与当时红极一时的剧星齐可娃坐在一起,最后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这位名人,演出方得以开始。
6月,南斯拉夫摄政王保罗夫妇假道德国访英,希特勒特地安排了一次盛大的阅兵式,参阅者主要是摩托化部队,显然这多少带些示威的用意。但希特勒的目的似乎并没有达到。面对国际社会领频放出的警告,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仍坚信西方国家不敢与德开战,他及其支持者不断敦促尽早向东方开战。飘飘然的希特勒也持有此念,于是波兰战局迫在眉睫。
1939年8月22日,我出任新组建的第19军军长,该军辖有第3装甲师,第2、第20摩步师。其中第3装甲师又增编了一个战车教练营,装备了最新列装的T一3、丁一4型战车。此外,在军直属分队中还增加了一个侦察教练营。该营均由训练学校改编而成,我们这样做是为了让训练学校的人员也能获得实际经验。我没有参加关于波兰战局的作战会议。后来克鲁格上将告诉我,我的第19军转归他的第4集团军指挥,在我的右翼,即南部,是斯陶斯将军指挥的第2军,在我的左翼,是考比希将军指挥的边防部队,该军战时将得到策10装甲师的加强。在我军后方部署了集团军总预备队第23步兵师。当时我军受领的任务是渡过布拉希河,之后全速向维斯瓦河铤进,切断“波兰走廊”内的波军,并协同友邻将其歼灭。有翼的斯闭斯将军的进攻目标亦是绍斯瓦,左翼的考比希格军则直趋但泽。我军有界为曾波尔罗,左界则通过柯尼兹。当时估计波兰军队在走廊地带驻有3个步兵师和一个摩尔克卡骑兵旅,据说这些部队还装备有一些意大利菲亚特厂出产的坦克。
为有备无患,我们对波军沿边境设置的工事进行了详细的勘察.同时判断波军在纵深的布拉希河一线可能构筑了第二线阵地。
按计划,8月26日晨开始攻击。大战在即.军人们与首脑机关的态度看来截然不同,由于希待勒已与苏联签订了秘密协定,因此,他认为战事一开后方很安全,再加上里宾待洛甫的影响,希特勒似乎也抱定西方国家将坐视不管。
相比之下,陆军的态度要沉重得多。天下的将军内心中没有不主张和平的,饱经第一次大战之苦的将军们深知假如战争范围扩大,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们的母亲相妻子将蒙难,我们的儿子将浴血沙场。当时,我的长子任第35坦克团剧团长,幼于刚刚获少尉军衔,在第3装甲师师属第3侦察营供职。他也将同其他人一样冲锋陷阵。
至25日夜,攻击部队按计划开始向边境地区运动,这时突然收到暂时停止攻击的命令,部队只好紧急召回。和平似乎有了一线希望。
可是到8月31日,局势再度紧张,我军备师奉命进入集结地域。
我向各师下达了作战命令,要点大致如下:
右翼方向:希魏堡将军指挥第3装甲师,向布拉希河前进。在普鲁兹克以东,哈米尔缪附近渡过布拉希河,尔后再向希维堡方向推进,前出维斯瓦河一线。
中央方向;巴德尔将军指挥的第2摩步师,应首先突破波兰边境防线,尔后直趋土赫尔。
左翼方向;魏克托林将军指挥的第20摩步师,任务是占领尼兹,尔后越过土赫尔灌木地区,向阿斯齐及格劳兹地区推进。
命令最后明确:第3装甲师担任主攻,军属部分部队向其提供支援。同时集团军通知我军,为保持进攻锐势,集团军总预备队第23步兵师将随后跟进。
9月1日,波兰战役拉开帖幕。
4时45分,全军同时在边境开始行动。当时,地面泛起层层展雾,故在最初的几个小时内,地面部队没能得到空军的支援。
为掌握前线战况,我率军指挥所随担负第一攻击波任务的第 3坦克旅一同前进。通过装甲指挥车上的通信电台与军部和各师保持联系。军长乘车靠前指挥战斗,这在当时恐怕是第一人了。
战斗进行得相当顺利。但其问我也险道不测,这倒不是来自敌军的抵抗,而是己方的炮兵。当我随部队推进到曾贝堡以北地区时,这在当时是最前沿,突然远方飞来一颗炮弹落在指挥车前方50码左右的位置,少顷第2发炮弹又落在后50码的地方,我意识到要是再有一发,一定会直接命中。我急忙令司机迅速离开这个地区,可是司机被突如其来的炮击打借了头,他加速一冲,指挥车掉进沟中。我只好返回军指另换一辆指挥车,并将这些过分热心的炮兵训斥一番。因为在战前,我曾严令第3师重炮兵无令不得乱开饱。
随着晨雾消失,我先头坦克进抵大克罗尼亚附近的敌防线前沿。这时,波兰军队的炮兵开始射击。罢时间,炮声隆隆,火红冲天。我军先头几辆坦克被敌战防炮摧毁,这是进入波兰境内后,我军首次激战。
大克罗尼亚曾经是我祖父的故地。我的曾祖父就埋葬于此,我的父亲也是在此地出生的。而我却是第一次看到我过去的家园。但现在,战况复杂,我自然无暇一睹故乡的风光。
我很快又赶上了第3师,此刻,其先头部队已进抵布拉希河,师主力仍在普鲁兹克与小克罗尼亚之间地区,部队正拟停止前进休息。我来到师部,师长已被集团军群总司令博克召去问话,我又赶到第6坦克团,该团团长显得疲倦不堪,他似乎没有今天渡河的打算。我气咻咻地走开了,这时一位名叫费里克斯的年轻中尉跑来,他上衣已脱掉,袖口卷得老高的,两臂隐约可见硝烟熏烤的痕迹,他急匆匆地报告说;
“军长!我刚从布拉希河边回来,河对面敌军防御很弱。哈米尔缪地区的桥梁已被波军焚烧,大火现已被我们扑灭了。目前桥可以通行。“
我问:“那部队为什么不进?”
他说:“是因为没人指挥。军长,你应该自己去指挥渡河。”
我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这位年轻人。他的目光充满自信。
于是,我驱车前往该地。16时到达。这时敌我两军正在交火。营划橡皮船过河。该营很快划到对岸,掩护坦克从桥上渡过,两部汇合,歼灭了守敌。至日终,第3装甲师全部渡河,进抵希维卡托弗地区。
我返回军指,沿途连枪声都没有,但到军指我不禁大吃一惊,所有人员都头戴钢盔、荷抢持弹,一副大敌当前的景象。原来他们听说,波兰骑兵正向这里反击。对于首次参加战争的入来说,恐惧是可以理解的,我并没有训斥他们。现在最紧迫的是迅速前进。
从前线反馈的情况看,各师进展情况不一。第2步兵师首次突破未果。由于该师所属3个团成一个梯队进攻,师没有掌握预备队,所以要重新突破,难度很大。于是我命令该师第11团起夜色转向第3装甲师,准备在第3师方向加入战斗。第20师同样也遇到顽强的抵抗,日终时才攻占何尼兹。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命令他们第二天再攻击前进。这天夜晚,因为是开战第一天,所以神经紧张的事情时有发生,午夜过后,第2师师长打电话报告:遭到波兰骑兵的反击,部队被迫后撤。我沉默一会谊:“你是否曾听过一个波兰安尼亚的馏弹兵‘被敌人的骑兵赶着到处跑了吗?“
师长似有所悟,答道:“没有,我们一定守住现有阵地。”
看来第2师情况不妙,我决定赶到那里。约5时抵达师部,我决定亲率夜间撤出的那个团向土赫尔方向迂回。不久,第2师情况明显好转。
当天夜晚,第3装甲侦察营已进抵维斯瓦河。而第3装甲师的主力则被布拉希河隔开,分为两段。翌日拂晓,波军开始向滞留在东岸的部队实施反击。战至中午,该部被迫退向森林地区。
为不失时机地投入战斗,第22步兵师在第3装甲师后面迅速跟进。当日,另外两个摩托化步兵师有了很大进展。
9月3日,由布罗克多夫将军指挥的第23师已进入第3装甲师与第20摩步师之间的地带。我军已对敌形成合围,将其包围于希维兹以北和格劳兹以西的森林地区。
面对绝境,波兰骑兵表现得异常勇敢,他们竞然挥舞着长矛刀剑向坦克冲锋,结果损失惨重。另外还有一个波兰炮兵团,在开进途中被我们的坦克追上,全部被歼,除两门炮有发射炮弹的机会外,其余一炮末发便被摧毁。
9月4日,包围困急剧地压缩,波兰走廊之战实际上已接近尾声。我军大部分部队进攻顺利,只有第23师一度出现危机,后由友邻第2军之第32步兵师调来一个团增援,战况趋稳。
当日,军属第2师和第20师继续向森林地区攻击前进。日终时分,先头部队已进至格劳顿兹以西格鲁贝旧德国军事训练基地。与此同时,第3装甲师向维斯瓦河以西进攻,求歼被围之敌。
9月5日,希特勒亲临我军视察,我乘上他的汽车陪同视察战场。一路上,他查看了波兰军队被毁的炮兵团和维斯瓦河上被炸毁的桥梁。当他看到横七竖八被毁的波军大炮时,希特勒突然问我:“这是被我们的俯冲轰炸机炸毁的吗?”
我平静地说:“不,是我们的坦克干的1”
希特勒不禁一惊*
之后,我又陪同希特勒视察了所属各师。
“伤亡多少人?”
我答道:“截止目前,整个走廊之役,亡150人,伤700人。”
希特勒对此很惊讶。他说:“在第一次大战中,仅一次战斗,我们那个团伤亡就达两干人以上。“
我说;“敌军虽很勇敢,但我们的坦克发挥了巨大威力,所以损失极小。“的确,仅走廊一役,敌军损失了两、三个步兵师和整整一个满员的骑兵旅,我军俘敌数干,缴获大炮数百门。
之后,希特勒又向我询问了我军坦克目前还存在四些问题需要改进,我把自己所了解的问题和建议向他作了汇报,看得出希特勒对前方部队的表现相当满意。
此次希特勒亲临前线,给前线将士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士气也是一个鼓舞。不幸的是,随着战争持续地进行,他亲临前线的机会愈来愈少,到战争后期他几乎不再下部队了。因此,对前线部队约成就和痛苦了解也愈来愈少。
9月6日,军部及所属各师的前卫全部波过维斯瓦河。军部暂时设在多拉一一芬肯斯坦伯爵的最美丽的城堡里面。
这座城堡是啡特烈大帝赐予其祖先的。与这座城堡相联系的有许多美好的传说。
当年拿破仑曾两次以该城堡作为自己的司令部*第一次是在1807年,当时他在维斯瓦河击败俄普联军后,就是从这里进入东普鲁士的。当他率部涉过滔木丛生的林区后,突然一座美丽的城堡跃入眼帘,他不禁大呼其美丽。如今在城堡的本质地板上仍可见当年拿破仑靴上的马刺留下的划痕。
第二次是1812年,他在此城堡指挥了远征苏联的作战。
我就睡在当年拿破仑曾经睡过的房间里。
9月8日,我军所属各师全部渡过维斯瓦河。是夜,我奉命赴设在阿仑斯坦的集团军群总部受领任命。
集团军群欲把我军转隶第3集团军,经洛夏向华沙南部推进。我当即指出,该计划不便发挥摩托化部队的速度,而缓慢行动会使波军能够向东撤退并沿布格河建立一道新防线。因此,我建议,装甲军仍由集团军群指挥,在第3集团军左翼行动,经维兹拉,沿着布格河东岸,向布列斯特一李托弗斯克进攻。总司令博克和参谋长沙尔穆斯将军同意了我的建议。
我立即返回阿利斯训练基地,率部开始行动。按新的部署,我军第2摩步师改为集团军群总预备队,原第3集团军之第1D装甲师及鲁曾要塞步兵旅转归我军指挥。
9月9日凌晨时分,我向原属军的两个师下达了命令,之后去了解新转隶我军的两个师的情况。
8时,我抵达维兹纳,由于第10装甲师师长夏尔将军发生了意外.现由斯顿福将军代理。他报告说:步兵已过河,井夺取了对岸敌阵地。我又赶到要塞旅,该旅原担任守备任务,后因前线吃紧,调往前线。该旅在旅长加尔上校的指挥下表现得相当出色。随后我又返回第10装甲师,令我吃惊的是该师早晨的消息并不属实,步兵虽过了河.但并未攻击敌人阵地,目前杳无消息。我决定亲自过河,但找不到他们的指挥所,同时还了解到该师坦克竟然没有一辆过河。我派副官返回,命令该师坦克渡河。随即又命令已过河的团、营长都来见我。见到团长后,我带他来到最前沿,告诉他,攻击就从这里开始。然后我又返回河对岸,发现坦克团仍没有动,于是大声命令该团团长迅速过河。由于桥梁没架设好,坦克只能舟渡。所以直到18时,部队才转入真正意义上的攻击,而且攻击很快取得了胜利。临行前,我又向架桥的工兵军官三令五申,必须尽快把桥架好,以便第10装甲师的后续部队及第3装甲师能迅速过河。然而到9月I 0日凌层5时,我又发现架好的桥已经被第20师师长下令拆毁了,改在下游重新架设,以供该师渡河使用。这位工兵军官并没有把我的命令向第20师师长传达。所以我们又只好重新架桥。
当天战况激烈。第20摩步师在查布罗夫遇到敌人顽强抵抗,目前师主力正向位于卢尔的布格河推进。第10装甲师则向布朗斯克推进。
9月11日上午,波军开始向洛夏方向退却,与第20摩步师在
查布罗夫以南遭遇。该师师长遂决定部队先绕过被军直向布格河挺进,尔后再回头歼灭这股敌军。为此,我急令第10装甲师以一部兵力去协助他。正在这时,在第10师右翼行动的第2装甲师听信了诺言,说我在维索基被波军围因了,于是马上派第3机步营兼程驰援。当他们赶到时,发现我还好好地站在维索基镇的街头指挥部队时,他们兴奋非常。这种军旅之情令我终生难以忘怀。
9月l 2日,第20摩步师与第10装甲师协同将波军包围在安达夫柴夫附近地区。第l0装甲师已进至维索基一李托弗斯克一线。第3装甲师则前出至比尔斯克一线。
当天,第2摩步师又转隶我军指挥。我命令该师沿洛夏至比尔斯克的道路开进,以便与其他部队会合。命令结尾还加上一句:“师长应走在前面。”师长巴德尔将军果真是执行命令的模范,他不折不扣地执行了这一命令,竞然将自己的部队远远丢在后面,身边只带一辆通信车。结果途中与波兰溃兵相遇,苦战几个小时,才被营救出来。这件事给我的教训确实很深刻。就在这一天,安达夫柴夫被围的波军投降了,我军俘波军一部及第18师师长。第3装甲师前进迅速,已进抵卡明尼克一李托弗斯克,侦察部队甚至进抵布列斯特一李托弗斯克。鉴于当时情况,令该师夺取该要塞。
9月14日,第10装甲师一部突破了布列斯持外围防线,令该师迅速向布列斯特推进,以奇袭该城。
9月15日,我军在布格河东岸完成对布列斯特的合围。因波兰人用一辆旧雷诺式坦克把城门堵上,故我们以奇袭方式夺取该城的计划受挫。
9月16日.第20师和第10装甲师向卫城发起攻击,结果攻击受挫。同时,第3装甲师从东面绕过布列斯特,向弗罗达伐推进。第2摩步师紧随其后,向柯布里思推进。
9月17日晨,哥尔尼克上校指挥的第76步兵团,趁夜暗强波布格河,旋即攻占了卫城。这时,克鲁格率领的第4集团军主力已赶到,于是我军奉命转归他指挥。而鲁曾要塞步兵旅,则在拉利夫河一线英勇战斗后,又在军的左翼战斗,随后也转隶第4集团军。
当我们部队继续前进时,碰上了一辆装甲侦察车。车上一名军官告诉我们,他是派往苏军当向导的,在后面有苏军的一个坦克旅正在开来。我们这才知道,已到了新的德苏分界线,布列斯特已划给苏联人,布格河是两国分界线。我们当时感到这种划界
对德国是非常不利的。很快,我们又接到通知,9月22日前必须撤回分界线以西去。
在交接的那一天,我与苏军一名少将举行了交接仪式,之后又组织了一次临别阅兵,便率最后一支部队撤出布列斯持一李托弗斯克地区。
9月22日下午,我回到查布罗夫。各军都已奉命解散,第3装甲师开往东鲁士,其他各师也都随后开去。 23日,我们来到加林根,从那里了解到我的次子库尔待平安无事,可是一直没有长子的下落。后来回到柏林后才打听到长子的消息,他参加了华沙之战,并获得一级和二级铁十字勋章。
10月27日我应召赴总理府,与其他23名军官一同获得武士级铁十字勋章。
授勋之后,举办了庆功宴,我正坐在希特勒的右手位置。希特勒同我又很起劲地谈起未来装甲兵的发展,以及波兰战局中的经验。宴会结束时,他突然问我:
“我很想知道一般民众和军人对于德苏条约的看法如何7”
我答道:“当我们军人听到条约签字的消息时都松了一口气,它使我们对后方有一种安全感,这样可以使我们避免像第一次大战中那样两线作战。“
希特勒用惊异的目光注视着我,从他的眼神可体味到他对我的答复并不满意。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而且立即改变了话题。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弄清希待勒是如何仇视苏联人。
经短暂休假后,11月中旬我奉命将军部移至柯布仑兹,转隶“A”集团军群总司令龙德施泰特指挥。为了提高军官团的“政治水平”,不久在柏林举办了一系列讲座,主讲人是戈培尔、戈林等军政要人。11月23凰结业时,希特勒亲临训话。
他们讲话的要点似乎是:“空军将领们在戈林领导下绝对可靠;海军将领可以信赖,唯陆军的将领不太可靠。“
我对此非常反感,便去找陆军总司令,但他不肯管闲事,建议我去找龙德施泰特谈一谈。我又去找集团军群总司令。答复是,他只能找陆军总司令谈一下。回到科布仑兹后,我找集团军群参谋长曼施坦因将军研究对策。他也同意我的看法,认为对这种侮辱性讲话不能置之不理。
在此后几天里,我访问了不少高级将领,希望他们能采取行动,但毫无结果。最后,我又想到了赖谢联上将,他曾与国社党交情很深。今我吃惊的是,他却说他早已与希特勒有矛盾,去不合适。不过,他也认为应当让希特勒明白陆军对此的态度,最后池建议让我单独去。我告诉他,自已是最后一个升任军长的,资历浅,有许多老前辈在,我去不合适。赖谢蹈不以为然,说这是为大家的,于是他要通了总理府的电话,要求元首见我*
果然灵验,第二天上级即通知我到柏林进见希特勒。
这次是希特勒单独召见我。我一落座便将今天的来意讲述一番,之后就像竹简倒豆子似地滔滔不绝地叙述了自己的看法:
“我曾经与很多将领交谈过.他们对ZF要人的说法颇有意见,甚至可以说是感到愤慨。他们在波兰战局中冒死征战,在短短几个星期内便取得胜利,已足见他们的忠诚。目前西方战局尚未开始,团结为重,绝不可在领导层制造裂痕。我曾想请一位资
深的将领站出来讲话,但他们都不愿意来,所以我这个资历最浅的人只好出面了。我觉得,如果我们不来向您讲明,您很可能认为:‘我说他们不忠诚,他们默认了,足见这是事实。’所以我今天来找您,向您提出抗议,认为你们的看法不公平,对陆军是一种侮辱。如果您不信任谁,可以免职,没有必要这样说。未来战争是长期和残酷的,需要军政方面加强信任,绝不可像第一次大战那样,搞得一团糟,等到兴登堡和鲁登道夫将军出来收拾局面,为时已晚。“
希特勒认真听着,我发言长达20分钟,他始终没有插话,似乎并没有为部下的直言不讳所激怒。等我说完后,他很直率地答道:
“我们没有指所有的人,那不过只是陆军总司令一个人的问题。“
“如果您不信任陆军总司令,您完全可以免除他的职务,换上您认为值得信赖的人。“我的语调显得有些激动。
希特勒把他那犀利的目光聚焦在我的脸上,半晌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令我万分尴尬;
“你认为谁更合适?”他把“谁”这个音发得很重。
对此问题我没有准各,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情急中,想到了荐我出面的赖谢硝上将。
“我认为赖谢蹈将军可当此任。”
希特勒脸部肌肉抽搐一下,表情由咱转阴之列冲此刻,我才相信赖谢蹈对我说的是真话。我又点了龙镕施泰持等几位将军的名字,希特勒摇头不语。看来日前陆军几名资深的高级将领,为希特勒所信赖的极少。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便沉默下来。希特勒站起来,开始被步,从步频看,他有些激动。他的讲话很长,中心意思是要告诉我:为什么他不信任这些将军。
他讲到,当他重建德国武装时,弗利希和贝克就从中作梗。他希望组建36个师,而他们坚持组建21个师。当他决心军事占领莱茵地区时,将军们又极力反对,还好法国人没有动,这是德国外交上的胜利所致,假如法国人皱皱眉,他相信这些将军便会马上开溜。
说到这,希特勒的神色透出一种莫名的轻蔑。接着他又讲到,布洛姆贝格元帅一事使他深感失望,弗利希事件至今使他耿耿于怀。
希特勒摊开手,表示出一种无奈和失望。之后他又提到捷克
危机,他说贝克反对他,所以才将他免职。
最后希特勒把话题又转到陆军总司令身上。他宣称:现任总司令对重整军备的一些主张有问题,目前德军的轻型火炮数量极少即是明证。在波兰战局中总司令与将军们意见分歧很大。对于即将来临的西方战局,他不敢确信这位总司令是否能与他的意见一致……
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一个小时的交谈居然一无所获,我带着一种沮丧的心绪返回柯布仑兹。德国在希特勒的领导下卷入了一场战争,前途和结局无法预料,但似乎有一点是肯定的,在已经来临的一场漫长而血腥的争斗中,波兰战局只不过是序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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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0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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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图书馆借到一本台湾翻译的老版本,不错,还没看完被偷了,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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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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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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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文章,完了沒?
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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